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济南七里山路21号:每天上演“反诈”马拉松

2022-03-12 09:53:35 大字体 小字体 扫码带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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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通又一通的电话从这里拨出,占线、重拨、研判,甚至不惜上门寻找……为了保护市民的钱袋子,他们在争分夺秒地与骗子斗智斗勇,这是济南市公安局反诈中心反诈民警的日常生活。

近年来,电信网络诈骗案件层出不穷,作案手段不断翻新,已然成为市民最为深恶痛绝的问题之一。济南反诈民警做了一个形象的比喻,在电信诈骗的世界里,仅靠打击可能永远也打不完,“这像是一场赛跑比赛,如果我们一直是追逐者的角色,那就永远也赶不上对方,我们要做的,是绕路跑在他前面,将他的路彻底堵死。”

济南市公安局反诈中心工作人员正在办公

 

努力跑在前面

 

清早,济南市七里山路21号的大院里,民警已经打出了一通又一通电话,遇到占线,他们就反复重拨。每一分钟,都在和骗子斗智斗勇,这是济南反诈民警的日常生活。


一通诈骗电话,骗走的绝不仅仅是一个金额数字,数字的背后也许是一个梦想的破碎,也许是一生的努力化为泡影,甚至可能是一个家庭希望的毁灭。近些年来,电信诈骗案件层出不穷,作案手段也花样百出,严重影响市民日常生活。


2016年,山东临沂,家境贫寒的徐玉玉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,向教育部门申请了助学金,却因为一通诈骗电话,被骗走近万元学费,徐玉玉伤心欲绝,郁结于心,最终导致心脏骤停,不幸离世。事件一经报道,舆论哗然,电信诈骗一度成为市民最为深恶痛绝的问题之一。


济南市公安局反诈中心成立之初,济南市公安局刑警支队二级高级警长杨玲就在这。这些年间,她目睹着一成不变的诈骗内核披上了不断翻新的“外衣”,他们只能不停地和骗子赛跑,拉住即将坠入陷阱的普通市民。


杨玲说,如今,随着公安机关打击力度的持续加大,电信诈骗团伙没有生存空间,“巢穴”已然移至境外。公安也同时转变思路,做到“打防结合”,试图从源头解决问题。


济南反诈中心民警做了一个形象的比喻,在电信诈骗的世界里,靠打击可能永远也打击不完,“这像是一场赛跑比赛,如果我们永远是追逐者的角色,那就永远也赶不上对方,我们要做的,是绕路跑在他前面,将他的路彻底堵死。”

和骗子赛跑

杨玲记得,反诈中心成立之初,人手不足,但电信诈骗却可能随时趁虚而入,他们谁也不敢放松。“那时候还没有反诈专线96110呢”,杨玲和同事只能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发短信。至今,她的老手机里还留着许多的短信记录。


她印象很深的故事有很多很多。那年,杨玲早晨上班,系统发出推送,一位老人接到过骗子的电话,这意味着老人可能被骗。杨玲拨打了老人的电话,但老人却说,“你们都说自己是公安局的,我信谁啊?”随即挂断电话。原来,对方告诉老人,她涉嫌犯罪,可能是身份证银行卡信息泄露。


通过研判,杨玲找到了老人儿子的电话,但老人儿子却一口坚持,“我妈妈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。”在杨玲的再三催促下,他给母亲打了电话,却被母亲训斥“不要相信那些骗子胡说八道。”时间紧急,杨玲让辖区民警赶往老人家中,和老人儿子兵分两路。终于在老人出门的那一刻,将她拦了下来,此时,老人身上带着四张银行卡,存有50万元,正准备去银行转账。


杨玲提起这些回忆,一个又一个,清晰明了。她甚至苦笑 ,骗子们因为利益驱使,竟十分钻研,她甚至有一次抢着打电话都败给了骗子的速度。


那是济南平阴的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,正和骗子打电话,杨玲无论如何打不进去,杨玲联系了她的家人,但家人说她一早就出门了。


“最后我们通过运营商给她做了保护性阻断,但阻断不超过10分钟的,否则我们也联系不上她。”杨玲让运营商打开信号的同时,几乎同一时刻拨了电话出去,“但没抢过骗子。”在第二次保护性阻断时,她才拨通了对方的电话。杨玲急得说,“找你找翻天啦,恨不得全世界都在找你。”这才终于及时制止了她。

诈骗无孔不入

杨玲解释,其实有些诈骗话术并不难识破,比如“你犯罪了公安怎么打电话找你?不怕你跑了吗?”但人在忙碌或者震惊之余,很难及时反应过来,加之骗子不会留给对方思考的时间,从而一步步走进陷阱。


在市民眼中,受骗的人群一般为涉世未深或缺乏防范之心的老人,但事实上,被骗的知识分子和年轻人也并不在少数,被骗后甚至会陷入“我怎么会被骗”的怪圈。杨玲就曾用40分钟的时间安慰一位女大学生,她被骗了三千元,从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难以释怀。


杨玲告诉记者,当诈骗开始,看似一对一的对话以外,事实上可能是你一个人对战好几个人,“他们手中有详细的脚本,具体可以到针对你每句话能应对出不同的答案。”这些成熟的话术甚至都由有心理学知识的人群完成。


她看见过受害者的崩溃,在电话中嚎啕大哭,也被帮助过的市民再三感谢,当然也有过被误解被怀疑,但是在这条路上,她有自己的坚定。


相较于杨玲的丰富经验,刘会会和张孝雅是进入济南反诈中心不算久的两位年轻女孩,她们的劝阻经验中,一样有成功有失败案例,在这份工作里,她们收获了属于自己的成就感,但也常常被市民误解为“骗子”,“不相信我们的人很多,甚至有语言辱骂的”,但她们都觉得,这份职业给自己带来了真正的成就感,有时,一句谢谢就十分满足。

被骗及时报警

济南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政治处教导员张秋阳告诉记者,早些年,电信诈骗还处于较为初级的阶段,随着各个地市打击力度加大,电信诈骗跑到境外生存,“因为一些境外地点生活成本低,通讯各地都很发达,当地对其监管宽松。”


加之疫情因素,跨境打击的难度加大,“我们很难把人带回来,再就是他们在当地可能有合法企业来作为诈骗马甲,甚至在特殊区域,还有武装力量持枪保护。”张秋阳解释,即便周折过后,他们将人带回,但对方已通过博彩业等进行洗钱,便很难将受害者的钱追回,“所以我们不仅要打击,还要进行防范,让骗子骗不到人才行。”


于是,防范标语、防诈骗活动走进社区、走进校园,走进企业,或者“国家反诈中心APP”走进了千家万户的手机。张秋阳告诉记者,打击是下策,宣传是中策,技术反制才是上策,电信诈骗外衣五花八门,刷单、冒充网购客服、冒充公检法、冒充银行贷款发放员等等,“我们要想办法走在骗子的前面,而不是一一破解骗子的招数。”


张秋阳告诉记者,到目前为止,国家反诈中心APP安装率非常好,市区范围内18岁到60岁的人基本上实现了80%以上覆盖。


“转账是离不开银行卡的,所以即便转账给骗子以后,也还有转圜余地。对方将钱操作至境外账户上至少也需要几分钟时间,因此一旦被骗,可以立即拨打110,我们可以及时将账户冻结。”


记者了解到,截止到2021年底,济南全市共预警劝阻135万余人次,预警反馈率达到99.9%以上。自2021年6月至2022年2月,电信网络诈骗发案数均实现环比下降,案件多发势头得到初步遏制,全年止付账户17万余个,止付金额64亿余元。

 

◎文/图 山东商报·速豹新闻网记者 孙倩 实习生 曹小玉

速豹新闻网·山东商报编辑:崔妮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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